湾家人。
不擅长聊天,杂食。

《鬼话一之鬼子母》石太璞X宁采臣 (完)

#OOC注意,此篇与《庙鬼》无关#

#大概是单元篇系列,打怪升级的故事#

#本来应该在赶稿的我究竟在干嘛! (惊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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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鬼者,腹如山谷,咽如针身,惟有黑皮、筋、骨三事,无数百岁不闻饮食之名。 *


背著书箧,身负委托的宁采臣,趁着天气正好的几日,正准备赶往西京河轮村。

前日,他受同村的老者所托,说是有封十分重要的家书必须尽快交到他的长子手中,身为村内巡城马的宁采臣,自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更何况对方还是村内的长者,在接过老者交与的家书后,宁采臣当日就从村中离开,踏上了旅途。

今日,他凑巧行经山中,连日艳阳晒的他有些口干舌燥,走了一段路程后,宁采臣终于受不了的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树下稍做歇息。

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旁的草丛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微微皱了皱眉,他抱着好奇的心态拨开了那些草丛,才知道原来是一只雪白色的老鼠被树藤缠住了肚子,无法动弹,只能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等着他人来搭救。

「原来是只耗子。」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道,宁采臣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只老鼠捧到了手心上,仔细的替对方解开身上的树藤:「下次要小心点啊。」

他温柔的交待着,随后又猛然想起手中的动物怎会听的懂人类语言,摇了摇头,他笑自己竟会忘了这般重要的事。

山中的气温逐渐升高,宁采臣将手中的小老鼠放回地上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口中的干涩又加重了几分。

被放回地上的小白鼠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宁采臣瞧了一阵子后,它又顺着袍子重新爬回了对方的肩上,在那人的耳边细细的叫着。

「怎么了吗?」转过头,宁采臣笑着摸了摸小白鼠的脑袋,不是很懂对方究竟想和自己表达什么。

只见那只白鼠叫了几声后,又努力用爪子饶着对方的衣服,尖尖的鼻子一直往左边猛嗅,怪异的动作终于引起了宁采臣的注意。

「你是要我往左走?」好奇的问道,宁采臣也没多想,拿起随身背着的书箧后,他顺着对方的意思往左走了一小段路,接着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自个儿眼前。

原来小白鼠想告诉他的是这个呀。

正愁身上的饮水都用完的宁采臣,见到这条小溪后简直高兴极了,他脱下了书箧,正想和肩上的小白鼠道个谢,却发现对方早已不知去向。

「我还没跟他说声谢谢呢……」宁采臣喃喃念道,觉得有些可惜。

忽然,他听见溪中传来了奇怪的水声,愣了会儿后,宁采臣误以为小白鼠之所以会不见,正是因为失足不小心掉落了水中。

他拉高自己的袍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往水里走去,就怕自己晚了小白鼠溺毙在溪中。

也还好,溪水的水位并不算高,宁采臣狼狈的走了几步后,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声:「谁?」

接着他就让人一掌击倒,摔入了水中,连看都来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硬生生的喝了好几口水。

「咳、咳咳……」用力扑腾了几下后,宁采臣被人揪着衣领从水里提了起来,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想扳开那个人的手,却反被对方捉住了手腕,扭到了身后:「疼疼疼──」

「你是谁?」捉住他的那个人冷冷的问道。

「在下、在下宁采臣……」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是来找小白鼠的……」

「白鼠?」那人重复问了一次。

「对,我是来找小白鼠的!」

感受到手腕处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宁采臣胡乱点着头,大声承认自己的目的,随后听见那人冷哼一声,被扭住的那只手终于又恢复了自由。

按着手腕,宁采臣觉得剧痛难耐,忍不住想往前几步躲开对方,可奈何脚下的衣物浸过水后早已沉重不堪,还来不及踏出几步,他就让那件袍子绊住了脚,险些重新摔回了溪中。

「小心!」即时伸手拉住了眼前那名莽撞的书生,那人大喊了一声,接着将对方用力扯了回来:「此地水鬼众多,小心脚下。」

水鬼?什么水鬼?

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的宁采臣随手抓住了身旁唯一一样可以平衡身子的东西,他没听清楚对方的告诫,只觉得自己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猛力扯着他的袍子,不让他走也不让他退……等等,水鬼?

难道,是抓交替的那种水鬼?

「啊!」忍不住惊叫出声,宁采臣根本没想到自己只是下个水而已,竟会遇上这种要人性命的鬼怪,他紧紧抓住了身旁的那人,丝毫没察觉到对方的手臂与胸膛冰凉湿滑,只顾着拼命躲开那股让人感到害怕的力量。

「冷静点。」见对方已慌不择路,无奈之下那人只好伸手搂住了宁采臣的腰,迫他站直身子,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道咒语往水里打去。

待水面被劈开之后,那人低头查探了一下究竟是何种鬼怪正在作怪,可等他看清后却发现水下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有的只是缠住宁采臣双足的那件湿透的袍子。

「看清楚,水底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人厉声说道,手上的力道禁不住加重了几分。

腰间传来了微微的刺痛感,本还有些慌乱的宁采臣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抓着对方的手臂,往清澈的溪里看了一看,这才知道刚刚他脚下的那股异样并非水鬼作怪,而是自己的衣袍惹的祸。

抬起头,宁采臣想和身旁的那人说声抱歉,却没想到这一看才惊觉对方身上并无任何衣物,吓的他往后退了几步又重心栽回了溪中。

「噗、咳咳、咳……」第二次让对方揪着衣服从水里拉了起来,待重新站稳后,宁采臣转头避开了视线,不想再多看对方光裸身子的模样。

怪了,明明彼此都是男人,为何自己要如此大惊小怪呢?

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己,一时间宁采臣也答不上来,只能弯腰抱起自己被水浸湿的袍子,步伐艰难的往岸边走去。

望着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本因沐浴被打扰略有不悦的石太璞,此时也忘了他不高兴的原因,跟在宁采臣身后一同上了岸,拾起岩石上的衣物穿戴整齐。

用力扭着湿透了的衣袍,宁采臣背对着对方,也不想去看那人是否已经穿上了衣物,正想办法想将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拧干,虽说今日的山中十分闷热,可多少还是有些凉风,要是这样一直穿着湿衣服的话,难保不会染上风寒。

「你还是换一身衣物吧。」站在一旁,石太璞好意的说道。

「不了,感谢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了。」摇了摇头,宁采臣依旧未回头,只顾着用双手拧干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许久后没再听见对方的声音,他转过身后才知道那人早已离开这条小溪边,不知上哪儿去了。

「还没来的及谢谢他呢……」忽然想起自个儿今日其实以被对方救过两回,宁采臣有些懊恼自己刚刚为何要那样躲着那人,只好在心中暗暗提醒,若是下次有机会能再见的话,他一定要好好感谢对方,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了。

待弄好衣袍后,宁采臣再度背起了书箧,虽说衣服还未完全干透,但也不似最初那般湿冷,他继续赶着路,直到天色渐晚,才在山中的一间客栈内住下。

可这说也奇怪,宁采臣今晚所入住的这间客栈,外表看似虽与一般客栈无异,可屋内却有些破旧,招待的人只有一名妇人,除了此以外再无其他旅者。

「这儿平时很少客人吗?」坐在长凳上,宁采臣好奇的问道,他看着眼前的妇人殷勤的替他擦桌奉茶,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是呀,平时很少人来,你是这个月的头一个呢!」妇人笑笑的答道,白皙漂亮的手指装作不经意的划过了宁采臣的手背,魅惑的勾了勾嘴角。

「……请别这样。」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宁采臣低下头,脸颊染上了淡淡地红晕。

对方虽是妇人,可面容依旧标致,标准的美人胚子一个,抹上胭脂的唇瓣十分诱人,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公子,你瞧我美吗?」妇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与抹布,往宁采臣的身旁靠了靠。

望着对方忽然靠近的举动,宁采臣猛的站起身,往一旁的角落退去:「请您不要这样,我、我并非贪图美色之人,只是想借住一宿……」

「公子,我美吗?」妇人像似没听见似的,问着同样的话。

她缓缓起身往前逼近了几步,张开漂亮的樱桃小嘴,霎时间,一股恶臭的味道从妇人的嘴里传来,宁采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在对方的喉头处看见了一颗巨大的恶瘤。

「妳、妳──」他语无伦次了起来,几次想转身后逃走,却都让身后的木门挡了个正着。

「公子……」妇人伸出手,捏住宁采臣的下颚,她微微踮起脚尖,漂亮的小嘴逐渐张开,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正准备往对方的唇上狠狠咬下去。

宁采臣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妇人,求救的话全哽在了喉中一句也喊不出来,他没想到自己今晚投诉的客栈竟是间鬼栈,难怪一个客人也没有──

「公子……」

妇人魅惑的喊道,宁采臣绝望的闭上眼。

「妖孽,还不住手!」

忽然一支箭矢从外头窜了进来,直接插在了妇人的胸口上,她嘶吼了一声,捏着宁采臣的脸用力将对方甩了出去。

「呃!」直直的撞上了一旁的桌椅,宁采臣浑身疼痛不已,他勉强抬了起头,正好看见一名身穿白衣的男人踹破客栈的大门闯了进来。

是他?

眨了眨眼,宁采臣发现那人与自己白天时遇见的那名男子十分相像。

「别想阻止我!」妇人厉声叫道,原本漂亮的面容一片一片腐烂剥落,姣好的身材有如怀胎十月般,腹部迅速肿胀了起来。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原来是只鬼子母。」石太璞冷哼一声,扔下手中的窝弓,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挥了过去。

「就凭你这捉妖人想拿下我,作梦!」伸手抓住对方挥过来的鞭子,鬼子母大笑出声:「今晚我跟我儿有福气了,好久没吃人肉了,你们的滋味尝起来一定相当美味──」

拉着鞭子往地上滚了一圈,石太璞借机挡在了还摊坐在地上的宁采臣面前,一手扯鞭一手捏诀,念了几句咒语后,地上的窝弓突然凭空飞了起来,停在鬼子母的背后,朝她射了三箭。

「哈哈哈哈,你以为这对我会有用吗?我告诉你,我要你们捉妖人都给我儿子们陪葬!」鬼子母疯狂的喊道,迈开步伐冲了过来,宁采臣忍不住往后了几步,本能的想离那个鬼怪越远越好,却忽然让石太璞捉住了手腕。

「你──」他惊讶的看着对方,完全不懂这人有何计谋。

紧握着宁采臣的手不放,石太璞冷冷一笑,看着鬼子母在冲到他门面前的那一瞬间,尖叫着往后跳开。

「什么?这什么?好疼啊!疼死了──」鬼母子大声尖叫着,想将自己胸膛和背部的箭矢拔下,可掌心在碰上箭矢的那一刻,她的皮肤就让忽然爆出的金光燃烧个粉碎,只剩下片片灰烬。

「妳以为我是毫无准备而来的吗?」石太璞淡淡地说道,对于眼前的景象毫无动容,反观在他身后的宁采臣,因不愿见到如此残忍的画面,只能赶紧撇过头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没一会儿,鬼子母已让那片金光燃烧殆尽,石太璞放开了宁采臣的手,往前几步查探了一下对方是否已死透,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见了内厅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声,宁采臣愣了愣,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抢在石太璞前去把那个正在哭泣的婴儿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石太璞低声喝道。

「你、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宁采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孩,只见对方脸上长满了脓疮,头部腹部肿胀不堪,他不禁有些心疼,感叹这孩子为何生来要就遭受这种苦难。

「他不是什么孩子,那是只饿鬼。」石太璞冷冷的说道,看着宁采臣为了这婴孩而不顾自己安危的模样,他相当不悦。

今日若不是他凑巧行经此山,只怕这人早已葬身于饿鬼肚中,现在对方竟想保那鬼子母之子,难道是疯了不成?

「我、我知道他不是人,可是就算是鬼怪,他也只是个孩子……」越说越没有底气,宁采臣往后退了几步,背抵着墙,若是现在石太璞要出手抢孩子的话,他毫无反抗之力:「生来还未做坏事,却要背上各种恶名,这太不合理了!」

「饿鬼者,腹如山谷,咽如针身,惟有黑皮、筋、骨三事,无数百岁不闻饮食之名。就算你今天救了他,若无鬼子母在,这饿鬼也活不了多久。」石太璞厉声说道,不等宁采臣反应过来,他伸手就直接去抢孩子,两人在拉扯之中,突然宁采臣大叫一声,逼的石太璞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你──」他惊讶的瞪着那个趁乱咬上宁采臣手腕处的饿鬼,将真气聚于掌中,想直接击毙对方。

「不要!」看着对方高举的手掌,宁采臣惊慌的喊道,抱着咬着他的孩子,转过身想用自己的背去替对方挡下这一击。

望着宁采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石太璞咬了咬牙,悬空的这一掌怎么样也打不下去,最终只能恨恨得放下手,拉过宁采臣,想说至少先让这只饿鬼松口,可在瞧见对方怀中婴孩的那一刻,石太璞脸色微变,便不管不顾的伸手硬是扳开饿鬼的嘴,从怀中掏出一道符咒直接塞了进去。

「不!」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粗暴的举动,宁采臣大声吼道,猛力把石太璞推开,不管自己鲜血淋淋的手腕,只顾着查看怀中的孩子是否无恙。

这人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所有的妖魔鬼怪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吗?

宁采臣心寒的想道。

往后退了几步,石太璞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那个婴孩脸上的脓疮逐渐消失,腹部和头部也在慢慢变小,宁采臣看着手中的孩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没有杀他?」他缓缓问道。

石太璞走了过去,从宁采臣手中接过了婴孩,在那个孩子的额头上画了个咒语,接着拉过对的手,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血。

「谢谢……」低声道了谢,宁采臣按着自己的手腕,随便找了条破布包扎伤口,伸手就想去把孩子抱回来。

「你手上有伤,还是别乱动的好。」石太璞避开宁采臣伸过的手,道:「我答应你不杀他,不过必须带这个饿鬼到城里的观音庙一趟。 」

想了想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宁采臣点头答应,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浑身都疼,仿佛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想想也是,他刚刚确实让那个鬼子母狠狠摔了一下没错。

坐在一旁尚未毁坏的长凳上,石太璞单手抱着婴孩,双眼一直无法从宁采臣的身上移开。

眼前这人看似不像修道之士,可为何他的血液却能像『水施法』这等咒语般有强大的功效,可供饿鬼吃食……

石太璞闭上了眼,怎么想也想不通。

「道长……」

睁开眼,石太璞瞄了宁采臣一眼,表示他有在听。

「……你能不能帮这孩子脱离饿鬼的模样呢?」几经踌躇后宁采臣还是问出了口,他看着那个婴孩此时一脸安祥的面容,实在是不忍心再次瞧见对方变回饿鬼时那副凄惨的样子。

听完此话后石太璞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他无奈的想道。

愿意为了妖魔鬼怪求情,甚至不惜以性命相保……

今日,自己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无法助他脱离恶鬼道。」石太璞坦白说:「饿鬼道本就是一种业障,除非这孩子将来长大后能还清他的障,否则万无可能。」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宁采臣追问。

摇了摇头,石太璞不再言语。

略显失望的低垂眉眼,宁采臣万分不忍。

两人就这样一夜无语到天明。

隔日,他们一同将这个孩子送到了城中的观音庙。

路途中,婴孩醒来因找不着母亲发了顿小小的脾气,最后被宁采臣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摇着才又沉沉睡去。

望着对方照看孩子的模样,头一次石太璞有些庆幸自己昨晚没真杀了这个饿鬼,虽然他之所以停手是另有缘由,可现在他竟觉得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

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观音庙中的庙祝,宁采臣虽有些不忍,但就如石太璞所说,或许让那个婴孩来到此地,才会是最好的结果。

抱着婴儿,庙祝眯起眼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他手中的这个孩子是鬼子母之子,可相貌却一点都不像一般饿鬼该有的样子……

他抬起头看了看将这孩子送来的两人一眼,忽然间笑了出来,一切了然于心。

「我愿意收养这孩子。」庙祝望着二人,笑道:「你们做了件好事,我替观音菩萨谢谢你们。」

他朝石太璞和宁采臣二人深深一鞠躬,心中感叹这全是天意安排。

宁采臣做揖回礼,石太璞也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又再次看了看那个孩子,正准备离开时,庙祝突然叫住他们,道:「离开前,不妨替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听闻此话后,石太璞皱起眉头,本想开口拒绝,可在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前,宁采臣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道长,你替他取个名吧。」宁采臣道。

石太璞觉得怪了,这救他求情的都是你,怎么会要我取名呢?

可在对方一脸期待的注视下,石太璞只好试着挖空心思替那饿鬼重新命名。

「既然他今生为饿鬼,希望他长大后能还清自己的业障,离开饿鬼道……就取业字为名吧。」

「好名。」庙祝笑着点头,替这孩子决定了新名。

「道长,你取的真好!」宁采臣高兴极了,忽然间,他觉得对方其实也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冷酷,多少对这孩子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业字又可解释为报,希望他长大后能多做善事,得到善报早日离开饿鬼道。」

「我可没想这么多。」石太璞反驳道:「此业意谓业障,既然他是饿鬼,就该背负这生来的罪孽。」

他是捉妖人,不是什么善人,石太璞一点也不想让眼前两人误会自己的意思。

「是善报还是业障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们的决定。」庙祝说道,接着伸手在孩子的额前写下一字:「将来你们会感谢这个决定的。」

「什么意思?」皱了皱眉,石太璞赶紧追问。

他早觉得此事不太对劲。

朝二人笑了笑,庙祝道:「天机不可泄露。」

蓦然间一阵大风刮起,等再睁眼时那名庙祝和饿鬼已不见人影。

宁采臣抬头看着庙内的观音像,双手合十跪了下来,诚心的叩拜三次。

他相信那个庙祝一定是观音显灵,希望业儿从此无灾无难平安长大……

石太璞站在一旁,望着眼宁采臣如此高兴的模样,忽然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血液里有股与他人不同的力量。

那股力量,是他们捉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连自己的师父、终南山上的师弟们也没人能达到那种修为,可石太璞不懂的是为何那股力量会在完全不是修道人的宁采臣身上呢?

难道此人藏有什么秘密吗?

「道长?道长?」

「什么事?」

回过神来,石太璞有些尴尬的撇开了视线,他不想让宁采臣知道自己刚刚竟看着他发起愣来。

「是这样的……」宁采臣顿了顿后,才又开口:「我想我该道别了。」

「你要去哪?」还来不及管住自己的嘴,石太璞追问了下去。

我在干什么!

等问出口后,他才感到十分懊悔。

「我是巡城马,必须要替村中长者送信到西京河轮村。」宁采臣解释道,他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河轮村?

稍稍回想了一下那个村镇,石太璞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放心,可他与眼前这人不熟,不知该如何劝解对方别靠近此村……

「正巧,我也有事要到那儿一趟。」几经思考后,石太璞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此事。

跟着这人前往河轮村,只要在进村前把这人带走就行,而且他还可以称此机会在路上仔细探查下对方的底细,何乐而不为?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完全不晓得对方在心里打什么主意的宁采臣,照着石太璞暗插的话愉快的提出了邀约:「不如我们一块同行吧?」

点了点头,石太璞答应了下来。

望着对方的笑脸,他转开了视线,不想与宁采臣有太多情感上的纠葛。

他想弄清的,只有这人的力量从何而来,还有尽可能的让这人远离河轮村。

「对了,还未请教道长你尊姓大名?」宁采臣问道。

「石太璞。」

「在下宁采臣。」

稍稍整理了下行囊后,两人一同上了路。

抱着鬼子母之子,本忽然消失在观音庙中的庙祝,突然出现在了城墙边。

他看着走远的石太璞和宁采臣,忍不住低声叹道──

「天意如此,宿命难违,还望这二人能一同共度难关……」


END


取自于大智度论。

※后续请期待《鬼话二之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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